“何教授，您吃晚飯了嗎？別跟我說又在喝紅酒啊……”顧念之拿著電話，閑適地躺在沙發上。

剛吃完晚飯，她覺得有些撐。

血液都到胃裏去消化食物了，她的腦子暈乎乎地直犯困。

何之初看了看手裏的紅酒酒杯，不動聲色放下了，說：“吃過了。——你吃了嗎？”

“剛吃完了，正犯困呢。”顧念之打了個哈欠，“您有事嗎？”

何之初頓了頓，看著窗外的夜色，下意識問：“你在哪兒？”

雖然顧念之知道自己不管是不是跟霍紹恒在一起，都不關何之初的事，可被他這麽一問，不知怎地，她還是有些心虛。

不自在地在沙發上挪動了一下，顧念之小聲說：“……在……在霍少官邸。”

何之初閉了閉眼，壓抑著心底的情緒，說：“嗯，你知道日本和華夏海域之間的那片藍紫色電光是怎麽來的嗎？”

顧念之：“……”

她萬萬沒想到何之初是問這件事。

猶豫了一下，搖頭說：“不知道啊，何教授難道知道？”

“……你不覺得，這藍紫色電光，跟加勒比海的藍洞海域挺像的？”

何之初打開電腦，找到加勒比藍洞海域的藍紫色電光圖，還有從網上截圖下來的日本和華夏帝國海域上的藍紫色電光圖。

兩幅圖擺在電腦顯示屏上，如果不看周圍環境，都會讓人覺得是一個地點的不同角度。

顧念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努力回想著加勒比海藍洞海域的藍紫色電光，沈吟著說：“從外表上看可能挺像，但是閃電不都一個樣兒嗎？”

“……那是天上的閃電。在海面上弄出這麽多的藍紫色電光，你知道需要多大能量才能做到？”何之初冷笑一聲，關了電腦。

顧念之心裏一動。

何教授居然一口道破藍紫色電光需要巨大能量……

她也是從宋錦寧那裏知道這個磁場的超強能量，才想到用磁場轉化成電場的。

如果不是本來就有超強的磁場能量在那裏，顧念之絕對變不出來一個強大的可以發出藍紫色電光的電場。

所以歸根結底，日本人這個超強磁場是哪裏來的？

顧念之躊躇著，試探著問道：“何教授，您知道什麽樣的能量能夠激發出這樣大的電場嗎？這樣巨大的能量，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

何之初揉了揉額角，低聲說：“這得問日本人了。”頓了一下，何之初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念之，你這陣子要註意安全，如果有事要離開霍紹恒，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陪你。”

有他和霍紹恒兩個人，一定能護顧念之周全了吧？

顧念之緊張起來，“何教授，您是知道什麽事嗎？這個時候，就不要藏著掖著了吧？您要不說實話，我被蒙在鼓裏，這種情況最容易出事了。”

顧念之不會逼何之初說他不願意說的話，但這一次何之初明確表示顧念之會有危險，顧念之就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全部情況。

何之初再吞吞吐吐就是對她生命不負責任。

他可以選擇不說，但是說一半藏一半是幾個意思？

顧念之開始不高興了。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握著手機走到電腦前坐下，“何教授，您既然已經說了這話，那是有什麽線索吧？”

何之初眉心微蹙，對顧念之的敏銳十分無語。

他默了默，說：“你最近沒有關註你委托的官司在日本的進展情況吧？”

顧念之楞了一下，“什麽官司？”說完想起來了，“哦，就是委托美國律所去日本打的非法贈與財產追溯的官司啊！”

“對。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心這麽大，一百五十億美金的財產都不放心上了。”何之初譏嘲說道，“史密斯帶著律師團隊在日本待了快兩個月了，你都忘得一幹二凈了吧？”

“怎麽可能呢！”顧念之笑嘻嘻地說，“我記著呢，不過最近沒有他們的消息，我就當一切正常啦。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何之初嘆了口氣，“他們跟我說，這案子快宣判了，他們覺得勝訴的可能性非常大，正在琢磨打完官司之後來找你請客呢。”

“那沒問題啊！”顧念之答得很爽快，“打贏了官司當然要犒勞他們了！”

“嗯。”何之初漣漪的桃花眼裏一片清明，“這就是我讓你要註意的。”

“……何教授，您是不是耍我？”顧念之生氣了，“就這事兒，您讓我註意安全？怕錢太多把我砸死了？”

何之初：“……”

聽出了顧念之語氣中的怒意，何之初只好委婉地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不懂嗎？想想看，如果你死了，他們是不是就容易翻案不用還錢了？為了這一百五十億美金，這些人什麽都做得出來。”

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

顧念之松了一口氣，“我不怕，天使在人間那個基金會要是敢來這裏對我動手，我讓他們有去無回！”

何之初勾了勾唇角，“我相信你的本事，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他們會發什麽瘋？還是小心些為好。”

“知道了，何教授，謝謝提醒。”顧念之笑著在電腦上搜索起來，跟何之初掛了電話。

何之初看著自己被掛斷的手機，悠然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是只要他在這裏一日，就不會讓顧念之再面對以前那種命運。

……

霍紹恒和陰世雄看完洪康全的審訊錄像，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洪康全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嘴硬，真不愧是軍隊出去的，還是特勤部部長。

各種反審訊，反偵察的套路玩得比他們的審訊人員還要熟。

全部問題不是裝聾作啞，就是一問搖頭三不知，堅稱自己是被人陷害，他根本沒有做出過任何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

哪怕拿出他和日本間諜在一起的監控視頻，以及特別行動司成員將他從日本人那裏奪回來的行動錄像，他都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日本人挾持的。

“那這個人呢，也是被日本人殺的？”錄像上，年輕的特別行動司工作人員將那位機場警察被殺的照片拍到洪康全面前，“別忘了，這裏也有監控！”

洪康全慢條斯理地看了看那審訊的工作人員，壓低聲音說：“……他確實是被日本人殺的。我被日本人挾持，一直企圖從他們手裏逃脫。但是後來被霍少將救出來的時候，我想我們兩人之間有些誤會，不是一時半會能解開的。”

“可惜了，鐵證如山，不是你狡辯就能得逞的。”工作人員結束了第一輪審訊，命人將洪康全押了下去。

審訊錄像結束了，霍紹恒想了一會兒，決定另辟蹊徑撬開洪康全的嘴。

他從電腦裏調出那位微博博主被殺的資料，打印了幾張照片，然後親自拿著照片，來到審訊室坐下，“帶洪康全進來。”

洪康全剛剛睡著，又被人拉著去審訊，身理心理都需要調整。

這樣半途被抓來審訊，就要看人的意志力了。

一般人這個時候是最迷糊的時候，問他什麽都會說：“是是是……好好好……讓我再睡一會兒……”

不過洪康全幾乎一秒鐘就清清醒過來，跟著押解他的人來到審訊室。

看見是霍紹恒坐在審訊的位置上，洪康全才咧開嘴笑了笑，“紹恒，你終於親自來了。我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有出賣國家，我是被人挾持，你們怎麽就不信呢？”

“是嗎？”霍紹恒把那位微博博主“邱吉爾的花園”陸大勇的死亡照片從桌上推到他面前，“那這個人，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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